“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先回禀父亲,听他定夺。”
“是!”
澜释离开后,林墨海感觉到顾兰亭神色不善,大抵是猜出他想做什么了,他起身走到顾兰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培养太慢了,他虽笨了些,却还有补救的余地,留着吧。”
顾兰亭低声道:“是。公子,您还是太心善了。”
林墨海没有反驳,不同的境遇不同心境,顾兰亭自然不会明白的。
林棠得知永德府收了秋宴的贴子后,心头的郁闷更甚,连着几日都没有出院子。
反常的举动传进了前院,林初致询问后才得知林棠心悦永德世子,他感觉很是有趣。虽然林初致已经三十二岁了,但他从未有过儿女之情,自然是不懂怎么养女儿的,只觉着给许多银钱让她高兴就好。
想着顾家那小子为了备考昭林就冷落林棠,林初致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对此颇为不屑:“区区一个昭林初试就这般兴师动众,这小子也是个蠢的。”
远在家中备考的顾世子莫名打了个喷嚏……顾兰方汗颜:“兴许是头次备考,比较慎重吧。”
林初致面色颇为不悦:“那也应当有些分寸,棠儿可是本王府上的大小姐,嫁过去也是那小子高攀了!”
“王爷说的是!大小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那顾世子自然是配不上小姐的。”
“那是,不过棠儿既然喜欢,那就由着她吧。”
“是,也就世子爷有福气,咱小姐可是连宫里的娘娘都担得”
周遭的气场骤然凌厉,冷冽的呵斥声响起:“蠢货!我何时说过送她去那吃人的地方了?本王那蠢侄子也配?”
顾兰方苦着脸改口:“是属下多嘴!”
“不会说话就闭嘴!你真应该学学你弟!”
“属下遵命!属下待会儿就学。”
眼见手里的书也看不进去了,林初致生气的将其扔在桌上,胸膛轻微起伏,顾兰方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活该!都怪自己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沉闷良久,林初致看着眼前的顾兰方就心生烦躁:“把左府的人撤掉!人都走了还留在那干嘛?给人家守门吗?”
“属下这就去办!”
话还没说完顾兰方就消失在书房,开玩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隔日清晨,书月还在睡梦中,跟云升叮嘱完府上的一切左烟就悄悄走了;一路摇摇晃晃出了城门,玉亭掀开门帘,左烟朝着不远处的秦、陆二人招手示意,看着人已到齐秦执年便回了车上,休整片刻后一行人就出发了。
长长的队伍朝宁桂方向远去,玉亭欢快的问到:“小姐,宁桂是什么样子的啊?奴婢都没去过呢。”
左烟红唇轻启:“毒瘴沼泽密布、蛇虫鼠蚁盘踞、环境潮湿极易水土不服,严重者全身溃烂而死。”
笑容僵硬在脸上,玉亭话语有些磕绊:“小、小姐,您可别吓奴婢啊。”
清冷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小侍女:“你看本小姐像是在开玩笑吗?”
玉亭蔫在一旁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左烟看着窗外划过的景色有些出神,也不知道郭惹有没有查出什么重要的消息。
郭惹是左烟收留的小乞丐,那时爹娘刚离世,左烟郁结于心无法发泄,姑母怕她出事就让她去菩提寺求签,回来时她注意到路边有个小女孩缩在石堆旁,小脸冻得通红,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城外一直都有很多流民孤儿,左烟是没打算救她的。奈何就在两人错过的一瞬间,那女孩随意的转过头,视线碰撞的那一刻周遭万籁俱寂,稚嫩的眼神里尽是麻木和冷漠,像山林中的野兽,很痛苦的那一种,仿佛身处世间就是一场噩梦。
只一眼,就这一眼,左烟停下马车带走了她,带她离开了那场噩梦,她想救她,也想救自己。
已经记不清为什么给她取名郭惹了,只记得回到左府后,她就如同宠物一般紧跟在左烟身边。左烟晚上不让人进屋守夜,郭惹就每晚坐在门口等她,寒冬腊月,冻得神志不清。
左烟还是心软了,她牵起郭惹脏脏的手轻声说:“郭惹,你愿不愿意跟随我。”
正当左烟以为她听不懂人话时,郭惹轻轻的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里只有左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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