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阎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南菩涂,收养他的女儿,看着马车里秦淮之跟小丫头翻花绳,问道:“你怎么还会玩这个?”
秦淮之答:“香溢来的姑娘们教的!”
阎循嘴角抽搐,活该自己多问一句。
小姑娘一路上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应该是南菩涂提前交代过。
秦淮之回头看向阎循,问他:“冒尔谟是什么意思?”
阎循刚开口还未出声,就听到小姑娘说:“是西边升起的太阳!”
秦淮之愣了下,转过身问她:“你会说靖国话?”
小姑娘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挑高手里的红绳,示意秦淮之继续。
秦淮之陪着她继续玩,一边问她:“西边升起的太阳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不知道。
秦淮之只好又看向阎循,等着他的答复。
阎循平声道:“鞑靼人的经书中,说太阳是受神明的旨意东升西落,我爹娘给我取名冒尔谟,是希望我成为不被神明约束的太阳。”
秦淮之闻声,粲然笑道:“不受规矩约束,随心所欲,不正是你!”
见他笑得温柔清隽,阎循心生暖意,跟着笑。
回到住处,徐长风出门迎上来,见阎循怀中睡着的小姑娘,被他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好奇道:“哪来的小娃娃?”
秦淮之被孙九雷扶着下了马车,一脸愁容地说:“回来路上捡的,估计是跟家人走散了,明日让人贴告示,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
秦淮之与阎循去乌蒙雪山见南菩涂一事,除了孙九雷与孙兴尧无人知晓,对外声称是出城走走,赏赏风景。
徐长风未起疑心,在云幽九州丢孩子最常见不过,便说:“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贴告示。”
进门之后,秦淮之命人收拾出他隔壁的房间给小姑娘住,又让孙九雷在旧城中找来可信的女眷给她换掉鞑靼的服饰,再将换下来的衣物一把火烧了干净。
彻底抹去她的来历。
打点好一切,秦淮之与阎循回了房。
秦淮之倒了杯茶水,推到阎循跟前,问他:“小姑娘你想怎么安置,送出去还是留在身边养着?”
阎循喝下凉茶,酒意淡了三分,整个人清醒过来,无所谓道:“我没什么想法,谁养都一样,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秦淮之侧过身,道:“你的身份是个隐患,迟早会被人发现,只要你膝下没有子嗣,朝中忌惮你出身的人放心用你。”
阎循摸着茶杯,“你在阿魏身上花的心思比孙九雷多,他也跟你亲,不将阿魏养在你名下,是因为我?”
“倒也不是,我不会让我养大的孩子随我姓,免得等我百年以后,把秦慎牌位放在我后面膈应我!至于秦家香火,到我这就断了吧!”秦淮之笑,又说,“不过,养个女孩子倒是不愁这些。”
秦淮之喜欢小孩子,是藏不住的。
他对林玉的筹谋,是从林玉出生不久便开始,为林玉去了商籍,将来入仕还是经商,林玉可以自行抉择。
待黄芩如学生,秦淮之教不来八股经纶,便授他运筹演谋,黄芩失了手脚,此生注定与科考无缘,以黄芩的性子,做个谋士倒也不错。
至于阿魏,爱哭是因为总被抛弃,秦淮之与阿魏的承诺,从不食言。见阿魏不喜文书,活泼好动又有一股狠劲,习武做他的出路。
若非喜爱,又怎会为他们筹划良多!
阎循知他想留下这个小丫头,提醒他:“她是南菩涂的女儿,是个鞑靼人!”
秦淮之说:“出了鞑靼就不是了!”
云幽九州,不少人都有胡人跟鞑靼血统,云州更是保留着胡人的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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