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音可得大点,”海风调侃她,“周围那么多人我都听不见。”海风长得帅气,大眼睛一眨,好好的问话也成了放电,看得那姑娘脸更红了,乔云在旁边观戏不语,只是笑,笑得一脸慈祥。小姑娘还强装镇定,问起乔云:“我看你身上有一排纹身,上面是什么字?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这个啊,就是英文直面逆境的意思,”乔云说:“嗯,也没什么意义就算是给自己一个激励吧。”“那这次比赛有信心吗?”其实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一边,那姑娘还不知觉。“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奥运了,我力争打好吧。”乔云说。这话传进海风的耳朵,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嘴角都往下深深跌了下去,调侃记者的机灵气没了,又成了19岁那个毛头的小孩。采访结束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在体育馆的走廊上走着,乔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你真准备打完这届就不打了吗?”“嗯,我年纪也到了,这届要能功成身退,了了自己的心愿,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海风想问,那如果没能成呢?但一下又意识到这话不吉利,也只能吞回去。“可是我觉得你的条件,还能再打。”海风说。乔云停住脚步,回头看他,笑道:“我一直不走,到时候没人跟我搭档了我也还是要走的呀。”乔云的眼睛一闪闪的,笑起来弯弯的,但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那么不动听。“不会没人跟你搭档的。”还有我呢,海风想说。乔云笑着摇摇头,他知道海风的意思,有些尴尬于是岔开话题:“想那么多呢,还是先把眼前的熬过去吧。”转过头继续走着。海风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消瘦修长的背影,鼓励的话总是梗在喉头,一句都说不出来。其实海风想告诉乔云,自己舍不得他离开,他和队里都需要他。只是这句话他在心里练习过很多遍,却从来都不敢说出来。三十八2008年8月8日,哪怕多年前过去,乔云早已习惯了遁形远世的生活,他还是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留在他的记忆力的,北京晴朗的夜晚、漫天喧嚣的喝彩,一束束红的紫的白色金色的烟火,划破漆黑的天空,一团团的光,留下一簇簇的烟,众生喧哗,好像就在昨天,一层层地推到他的耳边。那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如火如荼,天这样炎热,人这样热情,蒸腾得他满身汗水,却是那样心甘情愿。这一场全世界的赛事,就像绑在运动员膝盖上的冰袋,暂缓了这个国家三个月前的伤痛,冰袋撤下,便又能跑跳,所有人都活跃起来。中国的运动员入场队伍里有他,混在一大片红红黄黄的色块里,两旁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演员姑娘欢迎着他们,四周来自五湖四海的观众欢迎着他们,他是如此光荣,为己为国。乔云看着各国的运动员,每个人衣服上都贴着国旗,国旗红红绿绿白白,尽是不同的,可是这些不同之下却是同样的心。有多少人和他一样,这么多年的付出就为了等这一刻。有多少人和他一样,这一刻过了,就没有下一次。这一天,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这一天,远在苏州的乔家父母终于在电视上见到久未谋面的儿子,感叹了一声,瘦了。羽毛球男双的比赛安排在五天后,像乔云海风这样的种子选手,直接就从淘汰赛开始打起。老对手新对手该来的都来了,热闹是热闹的,只是心境完全不是世锦赛、公开赛的心境,只消一个对视,乔云就能觉出对手必胜的信念,乔云想,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也是一样。乔云海风到此时早已心无杂念,担心的不担心的念头一概没有,旁人如果对他们说“加油”、“别紧张”,在乔云眼中只是一开一阖的嘴唇。然而等到他们真的上了场,场馆里球迷的阵仗还是多少震撼了乔云。乔云之前在世锦赛、汤杯苏杯的大赛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排场,紧贴着地面的一层层蓝色广告牌上,是一张张红色的脸,一面面红色的国旗,一阵阵助威几近疯狂,从四面八方袭来轰炸着他的耳朵。观众离自己好远,却又离自己那么近,虚虚实实的,像白噪音一样弥漫着。这一轮,和乔云对战的是丹麦老将,要说他们之间也有些渊源,从03年他们第一次交手到现在的这五年,乔云海风眼看着他们老去,而他们也目睹了乔云海风的成长。这对老将本在八个月前准备退役,可无论怎样都不甘心,还是决定再试一次,他们不是廉颇,却也已经老了。一方走低,一方走高,早已没什么交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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