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明愕然睁眼,对上了一双满是温柔笑意的黑瞳。
少侠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双肩,他的胸口,短剑透出,鲜血顺着剑尖滴滴滑下。
“小……小蠢货!?”
方思明第一次颤抖了嗓音。他伸出手来,却不知道该触碰少侠的哪里。
他本人杀人无数,却又精通医理。只一眼,他就确定——没救了。
“思明兄。”平时表情淡漠的少侠露出了温暖的笑,“真好啊。”
“少侠!”铁云霜抱着死去的母亲,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少侠旁边。慕启明个齐天河站在一边,神色复杂。
朱文圭深深看了儿子一眼,转身和姜疏一起离去。
方思明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眼里,只剩了少侠。
少侠已经站不住了。他扶着方思明笑道:“思明兄,抱抱我,好不好?”
方思明跪坐到地上,让少侠躺在他怀里。他小心的避开了那把短剑,让少侠能多清醒一会儿。
少侠歪歪头:“你们,能不能让开一点?我想和思明兄说说话。”
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但他始终紧紧盯着方思明,一刻不离。
铁云霜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哽咽着避开了。
“思明兄。”少侠笑得狡黠,“现在你是我的啦。”
“你……值得吗?”方思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想做,就这么做了,仅此而已。”少侠轻轻的说,“只是可惜,我还没能请你去我家住住;我在那里给你留了房间……”
“只是可惜,我还没来的及……告诉你……我……心悦……”他声音越来越小,终究还是没说完这句话。
方思明怔怔的看着他。
暗金色的眼睛里,有奇异的灿金光华徐徐燃起。
鲜血顺着眼眶滑落,他恍然不觉。
那张完美的容颜,浮上了温柔的笑。方思明打横抱着少侠,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走,我们回家。”
围剿万圣阁余党的官兵来了,正对上这个疯狂的方思明。
一个人。
尸山血海。
方思明的白发染上了鲜血,怀里的少侠却被他护的完好。他没有去管铁云霜他们和赶来的楚留香等人,只是自顾自的抱着少侠,一步一步的离去。
带他回家。
……
方思明抱着少侠骑在马上,往家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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