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赫回头微笑,这人,实在是有些意思。元玠见到元赫进殿,喝退宫人。殿内静谧,元赫心里一紧,知道必定是有极其要紧机密的事。“四弟在允江私自留了三万兵马。他说是为提防北汤突袭,但此事已有月余,他回京才来个先斩后奏。”“皇上的意思是?”“顾况正担心他别有用心。”“这……”元赫实难回答。元玮是元玠的四弟,眼下也没什么根据,只是怀疑。“朕很为难,别的事好说,关乎兵马就让人格外介意。朕宁愿相信是顾况正小题大做,又怕真被顾况正说中,他说允江私自留下的兵马究竟是不是三万还很难说。”“允江的守将可来过密折?”“允江原有的守军与老四的留下的兵马并不在一处。此事极其隐秘,老四不会让人轻易发现。”“看来只有亲自去一个人看一看才知道。”“朕也有此意。想来想去,只有让你跑一趟了。顾况正那边的人我也信不过,他们与谢家势同水火,我怕冤枉了老四。”“是。”“朕知道你亲事在即,让你去也是不得已。舅父昨日动身,到京恐怕要一月。母后的意思是尽快给阿珂择了驸马,你们一同完婚更热闹。”“臣知道,国事为重。”“允江一个月足可来回。慈国夫人和母后打点一切,你只管回来当新郎官儿就是了。”元赫呵呵一笑:“臣乐得现成。”“你去允江就说是慰军。有什么事不要写折子,回来再说。”元赫顿了顿,说道:“臣动身前想见见阿晚。”“她在春华园,还是以前住的地方。”林芷溪蹲在那里,细细的洗着紫米,水流米粒在她青葱玉指间滑过,她入了神没有觉察到他来到她身后。椅子上放着粽叶。端午已过,她还在包粽子?元赫轻恩一声。林芷溪忙回过头,见到他有些惊异,旋而眼帘一垂,似有心事。“这粽子是?”“是包给我爹爹的,今日是他生日,我想一会儿让人送出宫去。”原来她对林济舟如此孝顺,难怪她从不疑心自己的身世。“我明日可能要出远门。”林芷溪手里的棕叶一动,掉出些米。“大概一个月就回来,婚事你父亲不必插手,我母亲会打点一切。”他欣喜的看到她眉间一闪而过的娇羞,但转而却又平静无波。林芷溪一喜之后心里一涩,原本心心念念的人可以与他朝夕相对终成眷属本该是欢喜无限,可是现在两人之间还有一个人,她怎么欢喜的起来?这种半忧半喜在她眉梢若隐若现,看在元赫眼里却以为是她的离愁。他抬起她的下颌,更见到她剪水双眸蒙了薄薄雾气,他心里一动,她如此不舍得分离吗?他喜极,俯下身子印上她的樱唇。一颗水滴落到他的唇边,他依依不舍的离开,入眼是她一颗珠泪凝在梨涡上。他一阵怜惜,又吻上她的梨涡,吮去那颗眼泪。她却在他怀里不动情也不推拒。难道是埋怨他的突然离开?元赫忙道:“我尽快回来。”她声音微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侯爷定有一门亲事,是安国公的女儿。”“哦?你怎么知道?”她垂了眼帘,低声说道:“是商大哥说的。”元赫笑道:“傻丫头,不要东想西想,你就是我的夫人。”“那安国公的女儿呢?”元赫正打算告诉她,她就是阿晚,一眼瞥见她手里的粽子,心一软,她与林济舟父女情深,今日又是林救济舟的生日,还是等过几日让元玠亲自告诉她吧。他笑着起身,一脸期待。再见时,她就是他的新娘。“我先回去了。”她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假山之后,不舍与难过弥漫上来。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嘴唇,还有他的气息,可是心里却涩涩的一片怅然。真相大白慈宁宫。元玠来请安,没想到,顾宁芝也在。她见到元玠起身盈盈见礼,笑容静如夜花。元玠淡淡一笑:“皇后也来给母后请安。真是巧。”“是我叫她来的。你来了正好,咱们娘几个商议商议阿珂的婚事。”“母后定下了?”“还没有,所以叫皇后来想问问还有什么世家子弟优异出众的,给哀家说一说,昨夜琼园宴会,阿珂一个也没看中。真是难缠的很。”元玠看了一眼顾宁芝道:“母后不妨请几位国公夫人,王妃进宫来问问,皇后久居深宫怕是也不知道什么人。”顾宁芝抬眸浅笑:“正是。皇上说的有理。”“你们都去留意留意。你舅父下月就来来京,尽快定下来,好与阿晚一起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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