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他果然是不紧不慢地走着,那团雪已经被他扔掉。她顿觉自己当真又失了分寸,有些局促起来。“走吧,上车。”他走近后,也没说别的什么,领着她继续往停车场走。“不好意思啊……”她跟在他旁边轻声表示歉意,“凉不凉?”“唔!”他就这么承认了。“我不是故意的……”她一秒变回以前那个流筝,唯恐他不开心,唯恐他冷了饿了。“是吗?”他走路步子大,几步之下就和她拉开了距离,走在了前面,头也不回地反问。她努努嘴,也对,把雪往人脖子里扔,谁能不是故意的?如此一想,也就算了,“好吧,我是故意的。”言语间倒有了你拿我怎么办的赖皮劲儿。“既然是故意的……”他拖长了声音,而后忽然转过身来,一团雪进了她的脖子。“啊——”她被冰得轻声尖叫,从脖子里掏出雪团来回敬给他,随手又从身边抓了几把往他身上扔。可是,他跑得太快了,竟然一把也没扔中。他上了车,直接把车开到了她面前,“还不快上车?”恰逢廖杰开车来给看廖老,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笑道,“哟,宁哥和姐还玩打雪仗啊!好情趣!”她摸着脖子里的水,冰天雪地里,脸色发烫。强撑着厚脸皮,笑着对廖杰点头,“来看廖老?”“是!不耽误你和宁哥了,再见!”廖杰笑嘻嘻地走了。阮流筝脸色更不自然,瞪了车里的人一眼,终于还是上了车。上车后,无端地,觉得他眼里有耐人捉摸的意味,她有些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偏过头去不看他,却听得他悠然的声音极讨厌地响起,还怪腔怪调地学廖杰,“哟,还玩打雪仗啊!好情趣!”她一时有些羞恼,急着辩解,“谁和你打雪仗了?我说了只是想让你清醒下!不知道是谁三十好几了还要还击!一个大男人还要还击!是不是男人啊你!”他扬眉,欲语还休的样子。她猛然想起从前那些男生开玩笑,说起是不是男人这种梗的时候,总带了些颜色,想着他也是医学生,必然对这种荤笑话十分熟稔,可他看起来又是十分正经的样子,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正经的读书人呢?她默了会儿,悄悄窥他的反应,发现他在一本正经开车,果然没有她想的那种反应,心里宽了下来,舒了口气。果然,诸如那种“是不是男人你试试就知道了”这种带色的话,不是一名正经的教授该懂的,教授,就该像他这样一脸正气的样子。她正在发自内心地对他大加赞扬,就听他慢悠悠的声音又响起了,“流筝,汉语言博大精深,有些话原本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可是说的人多了,慢慢就延伸出其它意思来了,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还是注意些好。”“……”呵!“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你想多了吧?”“我想的就是你想的。”他仍然很正经的表情。“我才不像你那么龌龊,想那些!”“……”他扬眉,不说话了。“……”好吧,她上当了。嗯,他是教授,的确,教授!“我想睡一下,别吵我!”她闭上眼,不理总行了吧?在连续上班两天一晚后,入睡是很容易的事,何况是在暖意融融的车里,她说睡就睡,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实在沉了,阮流筝直接睡到了冤枉昨天的雪,竟然下了整整一夜,整个小区银装素裹,笼罩在一片茫茫白雪之中。一大早,小区物管还没来得及铲雪,新雪如絮,蓬松松地在地面铺展开连绵的毯,他来时的脚印,从白色木栅栏外一直延伸进来。阮流筝停了一下,不声不响地走入雪地里,那一排他之前留下的脚印便被踩得凌乱了弛。上了车,挡风玻璃上一层细薄的雾气,窗外的白雪绿植变得模糊不清。他开了雨刮一刷,随着车内暖气一蒸,那些雾气悄然散去,可那热烘烘的暖意一下把车内空间挤得满满的,也让人有些憋得难受嗄。她开了一丝窗缝透气,车外后视镜上,积着毛茸茸的一层雪,想到昨天和他在医院扔雪球玩的情形,此刻,却再没了心情去掬那一撮雪。裴素芬刚才那一番话,在他和她之间划了一条长长的沟堑,将原本有些模糊不明的东西突然划分清楚了。车依然停着,他没有马上开走,刚才消散的雾气又弥漫了上来。阮流筝忽然想起了从前,也是这般寒冷的时候,也是这般坐在他身边,她常常在车窗上用手指头写字,画画。画一颗心,里面写着宁学长。画两个小人,手牵着手。画春夏秋冬,画各种好玩的玩意儿,画她的小心思。她从不吝啬表达她的感情,反正是他心知肚明的事,只不过,有时候是不是太过于执着的表达,反而会让人生惧,让人想逃避呢?她的手指再次伸了出去,不过,却只是将内层的水汽轻轻擦去了。“温度的不均衡,就会有雾气,视线被雾气挡了,自然就看不清了。”他忽然说,好像在给一个小孩解释眼前这现象,对宁想就是这样的语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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