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含月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可你也知,我是太后的侄女,太后的身份自是千尊万贵的,我受用的紧,可偏偏皇上不喜……”说到这,她顿了顿,“我把你当自己人才这般说,好秋实,你说我该如何是好?”秋实心中得意,便是千金之躯的大小姐,入了宫还不是要找自己出主意,也不过如此。秋实张口就道:“小主何必如此在意皇上的想法,要我说,皇上虽尊贵,在太后面前还是要低一头的,按头喝水,他也得喝!”说到这,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宫外乡野土话,忙不迭道:“奴婢说秃噜嘴了,小主勿怪,再说小主天人之姿,皇上也必定欢喜的,眼下只是被情绪蒙蔽了心神罢了。”她恭维着段含月:“小主若是侍了寝,哪还有虞氏的容身之处!”段含月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又很快舒展开,笑得鲜妍娇艳,道:“原本心头还有几分忧愁,被你这样一说就散去了,真是多亏有你在。”秋实更得意了,心下不屑,可又被捧得浑身舒坦:“小主觉得好,我这就去跟总管说说,必是行的。”“不急,好秋实,你先去茶房喝杯茶润嗓,难为你与我说了这么许多,再把春华叫回来伺候,你好生歇着。”秋实喜不自胜,盘算着清闲的下午去哪里找小姐妹玩,再顺道去总管那传句话,事就成了。在这可比在寿康宫清闲多了。段含月不再看她,过会儿春华进来,屋内就主仆二人,春华低声道:“小主,秋实说了一通话就回屋里去了,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她能做什么,也就是把收到的赏赐拿出来点一点。”段含月站在桌案前临着字,漫不经心道。春华心下不满:“也不知寿康宫那边如何想的,太后是再精明不过的人,派了这么个蠢笨如猪的奴才来。”段含月拿着狼毫笔舔着墨,轻笑:“太后娘娘老了,弱点愈发明显,你我都注意到的事儿,她的对手怎会忽视。”“再说,秋实这样的才好用,我还要谢谢他呢。”春华闻言,细想的确如此,便不再多说了,沉下心为主子研墨。虞令绯早早地便被接去了养心殿伴读,待一切拾掇好后才直接去了景阳宫。她入住的是景阳宫的正殿,已极宽敞,东西偏殿还没人住,也就没捯饬出来。一路行来黛绿忍不住道:“景阳宫离养心殿好生近。”小昀子亲自引路,闻声笑道:“黛绿姐姐眼明心亮,这景阳宫离着咱们皇上又近,宫殿又宽敞,是前朝刚整修过的,好看得紧。”黛绿见他奉承自己,笑道:“昀公公都说好的,一定差不到哪儿去。”“我哪敢欺瞒黛绿姐姐。”小昀子笑眯了眼,愈发热络。他深得师父真传,对虞令绯身边人向来妥帖。已近暑热,但今日还算凉爽,的确是个好日子。虞令绯不多言,只听着他们的一来一回,不禁想起前几世的黛绿。前几世她沉沦后宅,自己都不得安宁,更何况身边的丫鬟,不是被后院奴才里的大小媳妇刁难,就是为了补贴家用接绣活洗衣裳,一双手满是茧子,到了冬天还生疮。就那样黛绿也从未离开过自己,还有雪青。虞令绯偏头看着沉静姝美的雪青,只觉这次虽不知前路如何,可眼下花团锦簇,亲近之人事事舒心,又能救得了无辜百姓,何尝不好?一直郁结在心头的阴霾,扛在肩头的枷锁,为此也消散了许多。远远的看到一扇宫门,小昀子的声儿提高了些:“娘娘瞧,这就到景阳宫了。”虞令绯听得,突地想起刚到倚竹斋时,自己对雪青说,哪有住处把人能拘束着了的,只有人自己方能把自己困住。是啊,只有人自己方能把自己困住,不得安眠。她肩上一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桎梏她的枷锁取下,第一次,她感受到毫无负担的一颗心。这是自从第二世开始,就从未有过的轻松快意。便是轮回,便是不得超生,又如何?只要一直去试,一直用自己这副血肉之躯探路,让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合乎本心,合乎道义。自己是什么,又有何重要?佛在世间是活佛,修罗在世是人魔。一切,不过出自于心。她心头阴霾尽去,行至景阳宫,见果真雕栏画柱,富丽堂皇,满地铺锦,摆满了盛放的各色月季。江嬷嬷领着人喜气洋洋地给她行礼:“昭仪娘娘万福金安。”虞令绯正是心情极好的时候,也受他们的情,她轻轻一笑,若远山青黛,又如海棠春开,是言语难以描述的清丽:“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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