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时没了火气。她傻呀,这以潇嘴巴向来会气人,自己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对方一句话没说,很有脾气地直接撂了电话。“被挂电话了?”沈终意表情了然。以潇啧道:“是呀,性格可真差呢。”说完,她从沈终意怀中拉住自己的大衣衣袖:“松手,我得回去了。”看出她没有在这过夜的打算,沈终意问:“明天还来不来?”“不来。”她成功救出自己的大衣,穿好,“再不去公司,真要被开了。”沈终意仍看着她,问:“什么时候来。”“不知道。”沈终意抿唇:“那给我打电话。”“……看情况吧。”走到门口,以潇把包往肩上一搭,“走了,食材我都放冰箱里,都是好几个月才坏,你放心吃。饿了就自己动手,别跟小孩似的还要人喂到嘴边。”“好,你下次来,我给你做。”以潇扯唇,作出不在意的模样,轻轻哦了声。沈终意起身:“我送你回去。”“你才吃药,我自己回去就行。”方才吃完面,她立刻就逼着他把助眠的药吃了。原本是打算看他睡着再走,但陆佳动作这么快,她得赶回去做二手准备。沈终意道:“那我送你下楼。”“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以潇拒绝,“我已经叫好车了,下去就能走。”于是沈终意便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电梯。……跟送夫出征似的。电梯到了,门缓缓推开。以潇却忽然转过身,走到沈终意面前,两手拎着他的耳朵让他向前。然后不轻不重地亲了他一口。这个吻和方才不一样,不带任何情欲,却立刻让人胸腔满涨,心情也瞬间变好。等沈终意回过神时,她已经到了电梯里:“抵两万五了,记得记账,沈导。”——次日,以潇一早便出发去了公司。姚总监见到她倒是没怎么意外,她扬唇笑笑,语气温柔:“来了?这么早。”“姚总,早。”以潇也笑,“能坐吗?”“坐。”以潇坐下来,跟以往一样直入正题:“是这样,我昨天接到一通电话。戚经纪人‘通知’我,我被公司开除了?”姚总监把文件放到一边,说话不疾不徐:“唉。潇潇,这事,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吧?”以潇不置可否,等她下文。“你得罪了人,还不是能寥寥揭过的小事。那人又刚好是老板好友的爱女,缠着要公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公道?”以潇问,“她有什么公道好要的,我怎么不知道?”“潇潇,你也不是圈子里的新人了,我相信话说到这你应该懂的,再多说,闹得大家都不好看,那就不好了。”姚总监开始用温情路线,“你放心,虽然辞退,但公司会给你多结三个月的工资,还有这不年底了吗?奖金会有的,而且公司的年终晚会就在下周,到时你来,我一定给你拿个获奖名额……”老板应下了辞退以潇的事,自然也得了好处,在这方面并不吝啬。姚总监原先对以潇的印象不过是说话厉害点,也知道戚兰处处在为难她,但自己是上司,不是上帝,没空顾及这些尔虞我诈。这次的事爆出来,她反而对以潇有些改观了,觉得这个人如果阴狠起来,倒是有些手段。以潇笑笑,拒绝:“不用了,我也不缺这点钱。公司如果要辞退我,请给出正当的理由,不然我们只能闹到仲裁上了。”姚总监道:“你这是何必呢,撕破脸对谁都不好。”“先撕破脸的应该不是我吧,姚总监。”以潇道,“我知道公司也为难,如果我真的得走也行。袁俏要跟着我走。”袁俏马上两部主演戏要上,她还真不担心离了公司就找不到资源了。“不可能。”姚总监也聪明,立刻回绝,“如果你是担心袁俏的去处,你放心,很多经纪人手下都有空余,不一定会分到戚兰手下。”以潇应得也快:“那希望上面再考虑一下,真的不行,就只能仲裁上见了。”她来得快,走得也快,出去的时候身后的马尾轻轻晃动,明明是比较青春的造型,却被她晃出了一种利落感。姚总监轻叹了声气。就算最后真的闹上仲裁,那公司顶多也是赔点钱,还没刚许给她的赔偿丰厚呢,就是丢点脸面罢了。可惜了,她才见了些以潇的手段,这就要把人赶走了。以潇刚坐上车,沈终意的信息就进来了。沈终意:后天开工。她愣了愣,回:这么早?你身体没问题?沈终意:嗯,不在一起,我不方便催债。以潇:……沈终意:今天去公司了?以潇:嗯,要失业了。沈终意:没事,来赚我的钱,我钱多。以潇不打算继续跟沈终意谈这个话题,她上了车,刚发动,后车窗忽然被人敲了敲。她回头一看,是戚兰。她挑眉,缓缓落下右侧的车窗。戚兰扫视了一下车里:“你办公室里的东西没有清走?”虽然她们不常在公司,但公司里仍有他们的办公室,戚兰经常在公司办公室待着,而以潇就不了,她觉得办公室太狭窄,平时就算有时间也不爱回办公室。不过她还是在办公室上放了些东西,以往每周回公司开会,都会顺便打扫一下。“是啊,让您失望了。”以潇笑吟吟道。戚兰咬牙:“以潇,死缠烂打不好看,倒不如干脆走人,那我还算看得起你。”“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以潇眨眼,“我一点都不在意你的看法。”戚兰气红脸:“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不知羞耻的人。”“那你太不了解我了。”以潇笑得很无辜,“你还巴在我车镜上干什么?收停车费?”戚兰留在原地,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屁股,嘴里忍不住念叨:“得意什么,总有你哭的一天!”等到红灯,以潇才终于想起自己手机里还有个可怜巴巴在等回复的人。沈终意:午饭一起吃吗。沈终意:晚饭。沈终意:明早早餐。沈终意:?沈终意:还钱。她气笑了,红灯变绿,她顺手拨了个微信电话过去。沈终意接得倒快,刚接就是一句:“过来吗?”“不过,钱不还了,你告我吧。”沈终意也轻笑一声:“学什么不好,学别人当老赖?”“那不然呢,我都要被公司辞退了,连月薪都拿不到,哪来的钱还?”她半开玩笑道。沈终意沉默片刻,问:“你想待在那公司?你喜欢当经纪人?”这个问题太正经,她不得不仔细想了一遍才答:“公司留或走无所谓,但我得顾着袁俏。至于职业……既然决定做一件事,当然想把它做好。”说话间,她路过了昨天订的超市购店面,忍不住问,“吃午饭了吗?”“没吃。”“意,你能不能摸着良心说话,我和abel明明刚陪你吃完啊!”穆琛的声音传来。以潇笑了声,前面两辆车因为超车起了些不愉快,后面的车狠狠地按了下喇叭。沈终意听见了:“你在开车?”“嗯,刚从公司出来。”“以后开车别打电话。”“喔,那我挂了……”“等等。”沈终意叫住她,“……那你晚上来不来?”以潇轻咳一声:“看心情。”挂了电话,沈终意便问身边的两人:“你们什么时候走?”才吃完饭正站着消食的穆琛听了,瞪大眼:“意,你这是不是别人说的,见色忘义、始乱终弃?”沈终意挑眉,不置可否,问:“你帮我查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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