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凯伦小声地道:&ldo;吴贞贞要结婚,公司要捧你做一线。&rdo;西棠一惊:&ldo;怎么突然结婚!&rdo;助理小宁在外面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倪凯伦嘘地一声:&ldo;京城富商,对方要求极高,终于肯点头结婚,吴贞贞真是豁出去了,说是婚后不再拍戏。&rdo;西棠点点头,求仁得仁,幸福就好。倪凯伦说:&ldo;喜帖据说就这两天发出去,公司女同事就我跟你跟心卉有份,。&rdo;西棠在剧里金家的大宅门儿,从庭院里眺望出去,看北京的明晃晃的初冬,天边难得的透明的蓝,红色的雕花屋檐斗拱,绿色的琉璃瓦上停了一只雀儿。吴贞贞的喜帖已经送到,烫金字体热乎乎的喜闹,又一个成功上岸的女明星,不知是福是祸,但总归是一个新的开始。赵平津从他过生日的那晚到现在,一直是消失状态。西棠给他打过两次电话,人没有接。后来索性把手机关了,她为自己感到羞愧。这几日天气好,明晃晃的太阳,剧组拍摄进度紧张,大家日夜不停的开工,有望在十二月完成前期拍摄。印南在他的化妆室里抽烟,见到她经过招呼她:&ldo;西爷,进来,这草儿要不要来点?&rdo;西棠笑笑,推开门走了进去。印南最近才刚刚进组,他前期的戏份不多,还有几场都是大格格要唱京戏的大戏,统筹安排到了后期拍摄,所以在一群熬夜连续干了一个多月的活儿的疲惫不堪的脸孔里,骤然见着一张那么神采奕奕的脸庞,西棠都觉得心里一动。印南今天穿了一件戏里的银灰色西装马甲,脸上有妆,丰神俊朗的一张绝世脸庞,腿架在沙发上正吞云吐雾,拍摄间隙,剧组里的几个演员凑在印南的屋子里,大家聊天喝茶吸烟,西棠坐了下去,有人给她递上了一根烟。西棠瘫倒在沙发里,也不用说话,剧组里多的是怪人,她手指在手机的相册上滑动。看了一眼相册的一张照片。吸一口烟。烟雾缭绕,刺得眼睛有点发疼,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还爱她。真是傻,倪凯伦说得没错,她早该醒醒了。西棠开始瘦。戏里大格格爱上的操琴师董戈,原是住在南城的穷困潦倒的医院杂役,因为大格格要参加北平名媛义演前夕,进了金家给大格格拉琴,不想两人因戏生情,竟传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话来,大格格原定亲有一门亲,是北平警署署长的三公子,宋家催着成亲,而后董戈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连带城南那间屋子都空了,再无一点点消息,大格格竟失了魂儿似的,恍恍惚惚嫁到了宋家,那天临上轿,还在问董先生来没来。导演冯佳肃对西棠这一段时间的表演非常的满意,尤其是那一段老七舜铨陪着大格格去了一趟南城,冬天阴惨惨的灰云,面对满园荒凉,一只老鸦落在院里唯一一颗枯叶落尽的枣树枝,风扬起灰尘向她扑打过去,大格格脚下一软,颓然地坐倒在了肮脏的台阶上,她美丽而凄怆的脸庞,大眼睛定定地望着镜头,只剩下了一片虚空……那一刻坐在监视器后的冯佳肃都被震住了,甚至都忘了喊卡。周四的傍晚倪凯伦抵京,处理吴贞贞的喜宴的公关事宜。倪凯伦一看见她就说:&ldo;瘦了。&rdo;西棠若无其事:&ldo;有点入戏了。&rdo;倪凯伦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脸:&ldo;这是好事儿,我上个礼拜给你带的燕窝呢,让小宁给你每天煮一杯。&rdo;小宁接过倪凯伦送来的珠宝,有点兴奋地说:&ldo;西棠姐,我要不要去?&rdo;西棠说:&ldo;要降温了,你要去?&rdo;小宁期待着:&ldo;我进得去吗?&rdo;西棠说:&ldo;进不去。&rdo;小宁嘟着嘴:&ldo;倪小姐让我在外面等。&rdo;周五的后半夜,北京迎来了入冬以来的一次大风降温天气,气温直接降了十多度,灰尘漫天,呛得人睁不开眼,第二天剧组将庭院的戏改移到了花厅,统筹调整了时间表,改拍棚内戏。从寒露到霜降,整整走过了一个节气。西棠傍晚下了戏,带着助理小宁回到了市区,进入了倪凯伦入住的酒店房间,她回城区在车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手机里有一个未接来电。西棠打开一看,是赵平津的号码,扫了一眼放下了手机,进了酒店房间里卸妆洗澡,一会儿化妆师敲门进来,小宁在外面低声交谈,问礼服需不需要再熨一遍。今晚是吴贞贞的婚礼。西棠穿了礼服出来,她最近瘦,可以尽情穿纱裙,一袭裸色裹胸亮片装饰礼服,小宁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那条借来的昂贵钻石项链,然后看了一眼镜子,由衷地说了一声:&ldo;西棠姐,真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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