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她着实失了控,竭力地想恢复理智,脑中却仍一片空白。她也辨不清自己到底在想眼前的五皇子还是自己腹中的孩子、亦或是已然平安长至十岁的宁沅,但总之,这一刻鲜见的恐惧吞噬了她。上一次有这种恐惧,还是听闻姐姐命不久矣的时候。后来姐姐真正离世时她都没再这么怕过,她以为自己早已克服了这样的软弱。可这孩子……夏云姒脑中一阵阵嗡鸣,恍惚了许久才发觉自己已被人圈在怀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就一口朝眼前的肩头咬了下去。极端的恐惧在施力间慢慢挥散,又过了会儿她才真正回过神,感觉眼前之人好似被咬得摒了息。她发着懵抬头,看了他至少两息才辨认出来:“皇上?”说着又下意识地要扭头看那边,他再度挡住她的眼睛:“别看了。”说着伸手架住她,“朕送你下去。”她没再说什么,因为脑子委实反应不过来了。方才所见,实在触目惊心。直至被送到山脚下,她深吸了口没有血腥味的空气,才勉强平复了些。听到他声音沉沉:“快备轿,送贵仪回去,备安胎药给她,传太医请脉!”小禄子与莺时都见惯了她的运筹帷幄,实在没料到她方才那般从容地上去,竟会是这样下来。自知思虑不周、伺候不周,二人匆匆磕了个头,忙按旨去办事。夏云姒很快便被扶进了软轿中,软轿周围漂亮的绸缎隔绝了外头昏暗的天色,她终于将神思一点点拢了回来。“莺时。”她抬眸,看向陪坐在旁满面担忧的莺时,“可看到了什么可疑之人么?”“倒没见到可疑之人。”莺时边说边抬手,从袖中取出一物,“但捡到了这个。”混战莺时摸出来的是块玉佩——准确说是半块。“奴婢是在山坡后头捡到的,落在水池边。”莺时道。夏云姒将它接过,玉佩水头一般,半圆边缘处断痕明显,花纹雕琢精细,外圈是宫中常见的祥云纹样,正当中是个福字,也不稀奇。在下方很靠近断痕的地方挂着穗子,棕色的,上面有枚小小的平安结。夏云姒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想寻出刻有名字的地方,却无果。仅凭着这些想出个究竟就有些难了,更何况她当下还惊魂未定着,脑子很有些懵。她回到玉竹轩时,被急传而至的太医已在殿中候着了。她腹中着实有些不适,所幸太医搭过脉后说并无大碍,她便喝了宫人端来的安胎药,靠在罗汉床的软枕上歇息。她原想睡一会儿,却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乳母那双直勾勾的眼睛。不多时听到珠帘碰撞,夏云姒抬了下眼皮,继而便要起身:“皇上……”“好好歇着。”他沉着脸,进殿坐到罗汉床边,看着她叹气,“怎么这样冒失,你也还有着身孕,吓坏了怎么办?”夏云姒静静垂眸。因为直觉告诉她,假若这件事并非意外,那这个能对孩子下手的人恐怕在姐姐的事上也不干净。她太想知道是谁了。面上只轻轻一喟:“臣妾从未见过这样的血腥,更想不到会在行宫之中见到。听闻有人摔了,也想象不出是怎样的情景。”这也不全是骗他。深宫内苑之中,一切都华丽美好——起码在表面上华丽美好,今日那一幕与平日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贺玄时锁眉:“你身边的宫人也不知劝着你些。”“……不怪他们。”夏云姒忙道,唯恐他问当时宫人都去了哪里,及时转了话题,“五皇子怎么样了?”他陷入沉默,她的心跳在沉默中又快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面色,嗓中发哑:“难不成……”他握过她的手,声音十分无力:“这是宫中头一个夭折的孩子。”语毕,便觉她的手猛然一颤。他望向她,她竭力克制着情绪,薄唇却还是轻颤不止。她心疼孩子,但也不止是心疼孩子。这样的事,恶毒得令人触目惊心。对方又在暗处,让她无可遏制地在想若有一天那只黑手伸到她背后该怎么办。“皇上……”她反握着他的手,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冰冷之至,“皇上会查吧……”他沉沉点头:“自然会查。”说罢又坐近了些,将她揽住,“你不要多想这件事了。朕不想再失去一个孩子,更不想你出什么事。”她一语不发,只顺势倚进他怀中。此前她无数次这样做,都不过是假作乖顺的算计,眼下这怀抱倒真令她安心了些。她长长地缓了好几息,终于平复了那份心悸。小声与他说:“臣妾想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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