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传来,萧裕回头看去,见萧谨独自一人出现在眼前,不禁冷笑,“就凭你?”
萧谨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后朝将他拦在外头的士兵呵斥:“滚开!”音量不大,可他的嗓音却好似透着股阴冷,加上眼神的阴翳,让人莫名心惊。
那些士兵愣了一会后,不由开始面面相觑,而后纷纷看向萧裕,见萧裕点了点头,才将他放了进去。
萧谨阔步迈进,在离萧裕不远处停下,先是紧张地看向皇帝同皇后,忙问道:“父皇同娘娘可有大碍?”
皇后摇了摇头,“本宫无妨,只不过,你父皇的情况不太好。”
皇帝看着萧谨一脸关心,只身前来,而萧裕站在一旁冷眼相看,甚至想要对他逼宫,不禁觉得有些嘲讽。
一个是他此前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冷漠忽视的儿子,令一个却是他自小捧在手心上,寄予厚望的人,两厢比较,他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老天给的报应。
萧谨对于眼下的情形,仍旧还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朝萧谨看了一眼,“老五,若是我真想要做些什么,就凭你一人,你又能奈我何?”
萧谨坦然地朝他回望过去,姿态不卑不亢,“三哥如今还没明白吗?我既然能站在这里,那说明了什么?”
萧裕此时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起来,眉头紧紧蹙着,忽然间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又惊又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
萧谨笑了笑,脸上笑意如春风般和煦,“不然三哥以为,若是没有控制住外面那些人,我又是如何进来的。”
萧裕神色骤然变黑:“我不相信!整个宫中都已经被我的人给控住了,就连禁卫军统领都在我手中,你哪来的人?莫不是在诓我?”
“这个时候,我还能诓你吗?三哥恐怕多虑了。”顿了顿,萧谨继续说道,“不过三哥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光凭我,自是不行。”
他又笑了笑,“只是,三哥怕不是忘了一个人?”
萧裕听他这话,好似想起了些什么,瞳孔骤然一缩,“你是说,莫延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不是……”说到此处,话音匆匆停下。
“殿下是想说,本督不是应该中毒死了?对吗?”
话音一落,便见莫延今从殿外转角处出现,而后一脸淡漠地往里走进。
“不过托殿下的福,那给本督下毒的人,被本督瞧出了破绽。”
那些士兵正想将他拦下,可听着如今的情况,又似是不太妙,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萧裕目瞪口呆地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待他反应过来,立即面色阴郁地大声喊道:“将他给本殿拦下!”
那这士兵闻言,踟躇了一会,只得听令,硬着头皮将人拦下。
然而莫延今只是垂了垂眼睫,连眼皮都没抬,眨眼间,便将拦在他最跟前的三名士兵给打趴下了。
其余人见状更是惊恐。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莫延今随即冷冷看了众人一眼,“你们若是弃暗投明,便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再跟着三殿下执迷不悟,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再多言,随即在这些士兵迟疑犹豫的目光下,堂而皇之地朝前走去,无人敢再拦。
待他走到萧谨旁边,立即跪地行礼:“奴才救驾来迟,恳请皇上恕罪。”
皇帝虚弱道:“免礼,莫卿救驾有功,何罪之有?”
“谢皇上。”莫延今随即起了身,又朝站在一旁满脸不可思议地萧裕看了一眼,“三殿下胆大包天,意图逼宫造反,敢问皇上,应当如何处理?”
经历了这么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皇帝俨然已经心力交瘁,无力道:“先押入天牢,再听候发落吧。”
萧裕缓了好一会儿,终于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整个人由原先的志在必得猝然变成了目光死寂,满脸挫败颓唐的模样。
而后无力地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才重新朝萧谨望去,“成王败寇,我认。”
不一会儿,便有禁军进来,要将他押下去。
在他临被押下去前,他再度朝已经虚弱无比的皇帝深深看了一眼,却终究是一言不发,随后才挺直了背,往外走去。
逼宫一事至此,终于算是告了一段落。
皇帝默了片刻,而后无力道:“朕乏了,都退下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众人不敢违背,纷纷退了下去。
方才还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乾元殿,此时又再度恢复了一片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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