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厨房门口,回头看了眼。陈淑已经迫不及待地拨通电话了,白色的机身举在耳边。橘黄色的灯光泄了满地,落在她黑亮的头发上,像渡了一层莹润的光泽,看起来很温暖。陈怡也笑,进了厨房,把空间留给女儿。陈淑有些紧张,她把散发别到而后,纤细的手指捏着机身,紧紧地贴在耳边,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声,那边接得很快。“喂,你好”这一声,好久没听过的声音,带着点儿笑意,暖洋洋地,有些慵懒,却莫名让她开心。“学长新年快乐!”他那边很吵,有小孩子吵闹的声音,还有烟花冲上天炸开的声音,很热闹。陈淑忽然站起来,四处找拖鞋,而后跑到了窗口边。在城市里,现在车都少得可怜,天气并不是很好,有雾气,还有暖黄色的灯光,朦胧的一片,红灯笼在灯光下莹莹发红,看起来美丽极了。相较于电话那头的热闹,偌大的城市便显得很冷清。从前几年开始,市里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少了很多过年的气味。有轻微的电流声,邹旻在教小孩子放小鞭炮。他有些远的声音传到她耳边,“害怕鞭炮的声音吗?”陈淑没立刻说话。但是能想象到,他应该把手机举高,然后远离了自己。虽然她没说,但是他依旧顾及了自己的感受。陈淑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过了会儿,听到邹旻隔着很远的距离问,“嗯?听得到我的话吗?”陈淑说:“不怕呀。”“那你准备好,刚才的只是预热哦,我们要放长串的鞭炮了。”“好。”鞭炮炸开的声音瞬间响起,不到两分钟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隐约还是能听到烟花炸开的声音。陈淑能想象到那个画面,烟花咻地一声冲上半空,又像伞状似的炸开。光束像流星一样,在黑暗的夜空中快速降落,直至消失不见。好羡慕啊。陈淑忍不住问:“学长,你们老家过年好玩吗?”邹旻抬头看被烟花升空而照得明亮的夜空,“好玩。”他笑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很宠溺的样子,让她忍不住酥了一颗心。“不过小时候更好玩。”邹旻补充说。陈淑是真的羡慕了,“真好。”虽然没看到人,但邹旻脑海里能浮现她充满了憧憬的脸,忽然好想看看,他是不是猜对了。他温柔地提出邀请,“淑淑,我们视频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梵希宝贝的地雷,破费了~多喜欢二十六点他的邀请对陈怡来说简直是意外惊喜,她很快“嗯”了声。又听他再次问她,“那我们先挂电话好不好?”“好。”她像个傀儡似的,只知道点头。过了会儿,邹旻低笑出来,“挂吧。”摁了“挂断”两字以后,陈淑才发现,她心跳好快,脸也好热,像被暖水袋熨过一样。她借着黑亮的手机屏幕看了眼,脸好红。幸好他看不到。邹旻的qq视频很快就邀请过来了,陈淑有些手忙脚乱,呼了口气,这才接起。邹旻那边很黑,刚开始陈淑都看不清人。画面晃动会儿,邹旻的脸才渐渐出现在视频里。他应该是换了个地方,陈淑看到他站在院子里,有灯光从窗□□出来,站在水泥地面上,泛着光。他因为身高好,能看到他上半身的影子。旁边有很多小孩子在喧嚷,偶尔夹杂着几句“我没了,给我两个吧。”有小男孩的,也有小女孩的。陈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词语:吴侬软语。可爱又清脆的声音。他好像很爱笑,很多时候,在她面前都能看到他的笑脸,温柔地,恰到好处的。“吃饭了吗?”他问。陈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吃撑了。”邹旻回头看了眼家里,往旁边走了几步,“我也早吃好了。”他声音压低了一些,“不过我爸和大伯,二叔喝多了,一直在说话,现在刚出来玩。”邹旻又问陈淑在做什么。“吃完饭和妈妈一起看春晚…然后不小心睡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刚吃好就睡。这简直是猪啊。其实也可以不说,但是陈淑就是想把做了的事都告诉他,哪怕他会嘲笑她也没关系。但显然,邹旻不是这样的人。他依旧是微微笑着,时而叮嘱在玩仙女棒和鞭炮的弟弟妹妹们让他们小心点。漂亮的眼睛看着屏幕,手机和脸的距离恰好,“学长好羡慕啊。”他说的让人听起来好像都真的以为他真的羡慕吃年夜饭看春晚的这种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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