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乐熠来!」元帝连名带姓,说得咬牙切齿。回话的侍卫忙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皇上息怒。」高福在一旁哆嗦了半日,才劝解出这么一句。不一会,乐熠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凝华殿前的庭院里。「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召唤微臣,所为何事。」乐熠躬身问道。那传唤的侍卫并不敢胡说。是以,乐熠一路走来并不知道发生何事。见乐熠不明就里的跪在自己面前,元帝只觉自己一记重拳狠狠落在棉套里,噎得说不出话来。还是高福颤声圆场:「侯爷,璃贵人已然出去多时,现下仍未回宫。侯爷今日值守,让侍卫们都速去找找。可不能出了什么事!」「什么?!」乐熠声音陡然拔高,已见失态:「是何时的事?」颐珠一咬牙,插言道:「是侯爷离开之后。到现在已然快一个时辰了。」顾不得怕元帝责罚,颐珠一语道破。乐熠猛得看回元帝,只见元帝目光灼灼,脸色阴沉。乐熠深吸一口气,躬身揖手:「微臣这就去找!」「颐珠姑娘,知不知道贵人平日里都喜欢去哪些地方。」乐熠临走时又问道。颐珠眼神不可微见的一闪,平静地道:「娘娘素来深居简出,不过就是在长春宫与紫宸殿往来。近日,娘娘几乎不曾离开过凝华殿。」乐熠听罢,只得安排了可靠的侍卫,到宫内各处去搜寻。颐珠也悄悄退下,出了凝华殿,确定身后无人,便朝着一处僻静的花径寻去。凝华殿里慌乱一片时,苦闷之极的初苒已然爬上了一棵老柳树。她没有带着三尺白绫,不过就是想上去透透气。待到了树顶,抬头看去,夜空却是死一般的黑寂,连半分星光都没有。远远有道粉墙,墙内寂暗清幽,仿似是听梅园。初苒想也不想,便溜下树寻了过去。顺着粉墙走了许久,初苒也不曾找到园门,夜间难辨方向,也不知前头还有多远,初苒气结之极,径直翻了粉墙进去。哪晓得梅园里头地面坚硬,愣是摔得人生疼。初苒一头走一头嘀咕咒骂。忽然,默林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初苒生生唬了一跳,不过这般特殊的声音,让她立时想到一个人。「是顺王殿下么?」初苒探头探脑地循着声音过去。模糊只见前头的石凳上,仰卧着一个人。初苒仔细辨认了半晌,也看不清。「你是谁?本王想独自待一会儿,你下去吧。」萧若禅低沉地说道。「殿下,是我,阿苒。」初苒这才安心的过去:「您怎么躺在冰凉的是石凳上?这于您的身子…」「你若一直呱噪,便出去吧,本王的身子于你无干。」似是被人扰了清静,萧若禅很是烦躁。初苒一愣,被这样温柔的人斥责她还是头一次。一时之间,站在当下竟有些手足无措。萧若禅也忽然有些意识到,自己斥责的人是他的皇嫂,他似乎有些太无礼了。漠然地起身,萧若禅浅浅一揖,预备离去。可抬眼间,看见了梅树下那道怯怯的身影,迈出的脚步便忽然被牵绊住了。她怎会那般无助?若是别人这样,倒也罢了,但这位璃贵人却绝不是那么娇怯的人。前几日,她大闹宣室殿的事,阖宫皆惊,连他都有所耳闻。这个时辰,贵人却单独出现在僻静的梅园,似乎颇有些不寻常。萧若禅缓缓地过去,一眼便看到初苒头上鹅蛋大的伤疤。听说皇兄打了她,居然是真的!这一点让萧若禅很是意外。看顺王总是盯着自己的额头,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初苒下意识的伸手捂了额角的伤,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萧若禅,思忖着是不是该回避。「你哭过了?」萧若禅忽然问道。有这么明显么,连晚上都能看见。初苒捂伤口的手,忙又去摸索红肿的眼。确乎,好似是肿得厉害。萧若禅漠然的嘴角忽然就紧了紧。「贵人方才何以要翻墙而入?」转开话题,萧若禅淡然问道。连这也让他看见了么?初苒心里一阵紧张:「阿苒,许久没找到门,天又黑,所以…」微薄的唇终于绷不住,轻笑出来。仿若黑寂的夜里,忽然就有了月光。初苒也不好意思地跟着笑了,冷冷的气氛立时欢乐了许多。萧若禅有些了然地道:「贵人是因为生皇兄的气,所以才躲到这里来的么?」「生气?不是,也没什么好生气的,都是阿苒自己说错了话。」初苒尴尬地摸摸额头。「那你何故会…」萧若禅指指初苒哭得红肿的眼。初苒的笑容忽然就有些僵硬,顿觉心里的气闷又堵了上来。萧若禅见了初苒无所适从的神情,便缓缓转过身去,又踱回石凳旁。沙哑的声音悠悠远远:「贵人其实是在找一个,能让自己透口气的地方吧!」初苒猛然睁大了眼,为何这位顺王殿下,总能在不经意间洞悉人心底的感受?莫非他总一人在这梅园,也是因为心中常常压抑气闷,找不到一个可以轻松喘口气的地方么。初苒耳边忽然响起,萧若禅曾经说过的话。「…若禅的病也是命,有何好问?」「本王的身子于你无干!」原来竟是这样,初苒恍然大悟。一个生来不足、寿数有限的人。除了发病的时候难过些,身子比寻常人孱弱些,他并非就一直不快乐。他不过想安然地享受他有限的人生而已。但是身边却永远会有人不断的来提醒他:你有不治之症,要时时服药,不可以这般,不能那样…该多让人压抑啊!初苒不由自主地捂上自己的唇,原来她也是那个常令他透不过气来的人。「对不起。」初苒脱口而出。萧若禅有些愕然地回头,看着初苒宛若清溪的眸,他忽然就有些庆幸,这次可以留在晟京。「阿苒以后再也不会那般没完没了了。」见萧若禅闷声不语,初苒忙解释道。萧若禅忽得释然一笑:「贵人在自己苦闷时,还能去体谅别人,实在令若禅刮目相看。」听出话里的戏谑,初苒无奈的颓了肩,不再吱声。「贵人有难言的心事么?何不说出来听听。」萧若禅侧头殷殷相询。初苒一愣,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头道:「说出来,也是白惹人笑话。」最要紧,也说不得。初苒在心中长长喟叹。「若禅,便不是会笑话贵人之人。」话一出口,连萧若禅自己也觉出有些意外。初苒不禁抬眼,面露希冀。许多时候闷在心里的话,对着最亲近的人难以出口,对陌生人反而能畅所欲言。更何况,这个陌生人还是位品性高贵,心窍玲珑的人。初苒心中的苦苦压抑的焦虑,瞬间便倾泻而出:「阿苒爱上了一个人,可他…」「咳咳!!」萧若禅顿觉如冷风呛喉一般,悔意顿生。他是有心想开解初苒的郁结,可他断乎不会想要听到这等隐秘之事。可如今想要阻止也已是来不及,初苒开口便直切了主题。萧若禅只得轻轻地摇手,示意初苒自己无碍。「一直以来,我只当…他也是爱我的。我身子不适时,他担心,我不开心时,他比我还难受,可他一边与我日日一处,一边又与其他的女子——那,那样!」伤感的情绪压抑在心头太久,再爆发出来时,便成了支离破碎的控诉。萧若禅虽然听得摸不着头脑,却也大概明白初苒苦恼的内容,以及何谓「那样」。这是在抱怨皇兄么?现在这宫中还能与皇兄「那样」的,大约也就是丽嫔了。舜阳王势大,长公主跋扈,这些朝中大事萧若禅还是略知一二的。听闻这位璃贵人,进宫不过两三月,大约是知道皇兄去宠幸了丽嫔,心中伤感吧。「皇——那人身份矜贵,一生之中注定会有许多女子陪伴他。他也有他的苦衷…」萧若禅自己尚未婚配,开解起这等心结来,着实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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