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闭口不言,顺从了腾杉的意思,把药放下后退出了客厅。腾杉走过去端着碗来到父亲身边,笑道:“还有谁?我们的大忙人人缘不错啊,是不是天天都有人来看你。”椅子里的人哈哈一笑,“今天倒是不忙,我说怎么没人来,原来给你让路了。”“我还有这面子?”腾杉和他开玩笑:“都是我领导,我可不敢。”“小子。”他笑骂了一句。腾杉喂他吃着药,说道:“真你自己在家啊?”“厅里有事,我让他们去看看。”他说:“我又不需要那么多人围在身边,我只是眼睛看不见,不是不能动。”“对——你厉害着呢。”腾杉把勺子送到他嘴边:“再厉害也要乖乖吃药。以后得留一两个人,这样放心点。”“瞎担心。”他喝掉那勺又黑又苦的药,半点眉头都不皱:“以前没退的时候,在安全厅也不是该干吗就干吗,现在都半退了,还给我弄这么多人,哎……真是。”他摇头,似乎觉得那些人让他心烦了。“不喜欢别人陪着那还不听医生的,去做手术。”腾杉说:“医生能骗你吗?”“那些医生,”他摆手:“也烦。而且我自己儿子就是医生,我缺医嘱吗?”腾杉想起陈微扬之前还说着“我就是医生,我也能帮你看病”之类的话,真觉得这两人像的不得了。就只笑着听了这些话,没开口。他问:“你怎么还有空去医院?不是在忙疗养院的案子么?小周找到没?”“没找到。我在查着呢。”“有时候你,”他想了想,慢慢道:“就是太固执。疗养院那么大,你一个人说查就去查,怎么查?”“你怎么知道?”腾杉看着他:“你又去我局里问了?”“还用问?”他倒是哼了一声:“你们局长过来了,问我呢,说这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周胤白失踪,也没确凿证据就和疗养院有关系。你为什么留在那,你和我说说。”“祁子希不是申请保护了么。”腾杉平淡道。“他申请保护需要你一天24小时在那守着?”语气严肃的回了一句,他说:“如果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差不多就回局里去。要还是想继续查,就认真点多带几个人。”腾杉说:“你以前定过规矩的,在家不谈公事。我们不聊这个。”这倒真是他定的规矩,一时还没法反驳。被自己儿子给气着了,他说:“我不喝药了,拿走。”这脾气,还真是似曾相识。好在碗里的药喝的差不多了。“行了,多大点事,别气坏身体。”腾杉说:“今天我要先走了,哥哥在等我。”他一听,脸上露出了惊讶,很快又强自掩饰了过去。半天说道:“……去吧,别让他等太久。”腾杉看得出他想多问问陈微扬的事,就主动告诉道:“哥哥挺好的,老样子。下次,我带他一起回来看你。”他却摇了摇头:“你哥哥……让他自由点,这样好。”腾杉笑问:“那你想不想他?”他也笑道:“我做梦梦到他了。”腾杉愣了愣。他又有些惆怅:“梦到自己的小孩,就说明我在变老,变得像个老人一样,牵肠挂肚了。我总梦到哥哥。腾杉,”他问:“爸爸是不是老了?”他很少会有这样忧愁柔软的语气,腾杉听的有些难受。看着自己父亲渐白的头发,腾杉半跪在他身边,安慰道:“你才没有变老,你只是太想哥哥了。”腾杉接到陈微扬的时候,陈微扬蹲在花圃旁边看蚂蚁。他简直快被他笑死了,又心疼他满头的汗,说道:“你热就去店里坐一会,真在这一直等着。我看有没有被蚊子咬。”陈微扬还生气:“你让我别乱跑的。”“好好我的错。赶紧上车。”腾杉把人拉到车里,又拿纸巾帮陈微扬把汗擦干,怕他中暑。期间陈微扬没问腾杉任何关于家里的事,腾杉似乎也没有要说的意思。两个人都默契的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晚饭陈微扬得到了很好的满足,但那些他钟情的菜也没让他的表情有多开心。回疗养院的路上,他始终像有心事,不爱开口说话。直到发现路线好像不对,才问腾杉:“我们不回去?”“多待一会。”腾杉说:“难得出来一趟。”他们去了游乐场。大晚上的,和童真半点都搭不上关系的两个人就这样融进了夜晚的乐园。灯光,夜色,还有人群,完美的抹去了所有的突兀。好像一切也没有那么格格不入了。陈微扬从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他却常常对柔软甜美又梦幻的食物和事物心存情结。他失去的,他没有的,他就越是迫切渴望着。从小开始,他不像多数男孩那样喜欢有趣刺激的娱乐项目。游乐园里,他只对那个两层高的旋转木马有种执着的幻想。小时候,他在夜晚看着这些光影斑驳装饰华美的木马,就如同入了魔,一动不动能看上很久。他也没想过要去体验,他只是看着。这么美好漂亮的东西曾经能把还不足十岁的他看到落泪。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腾杉过去也不懂,只以为陈微扬想要去玩,就拉着他去坐旋转木马。但陈微扬拒绝了。这是一个,完美的童话世界。他浑身阴暗,适合旁观。陈微扬总认为,自己是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的。他不要孤独,他要刺激,他要爱。但是他又经常会模糊这种界定。他享受孤独,他看淡了刺激,他觉得爱——不是那么重要。他在要和不要中徘徊,像矛盾的共体。它们在折磨他,以一种精神攻击,侵略着他。就像此时此刻,他看着眼前旋转的木马。仿佛自己的世界也在转动。他又陷入了这种迷幻的魔咒。“你很久没来了,”腾杉出声道:“这一次,想去试试吗?”“不用。”陈微扬说:“看看就好。”他看得专心,像虔诚的教徒。而腾杉在看他。一圈圈明灭的光扫在他们的脸上。然后腾杉靠近陈微扬,他亲了他的脸颊。陈微扬转头看着腾杉。腾杉对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想亲一下你。”陈微扬也弯了嘴角,他稍稍探过身体,浅浅吻了腾杉的嘴唇。暗夜里,彼此的脸在光线下变得朦胧。他们分开之后,又重新吻上了对方。在不被人注意的一角,安静的接吻。前一晚陈微扬没回来,傅蓝也休息的不好。他一直等着那个人,甚至半夜还去敲过门,然而没人回应。陈微扬会走这么久吗?傅蓝有些想不通,他记得陈微扬说过家里父母已经过世,而唯一的弟弟现在就在疗养院,那为什么还要回家呢?难道是白雪在骗自己?也不对,因为他还特地去找了腾杉,腾杉昨天并不在这里。陈微扬应该是和腾杉回家了。不能怪傅蓝多心。在听到祁子希劝说陈微扬离开时,他就害怕。毕竟陈微扬这么年轻,去哪里都比留在精神病院好,有其他打算也是无可厚非。只是他不愿意对方离开。所以才更担忧和在意。本想早上再去看一次,结果白雪把他叫走了,说是有病人不舒服,赵源让实习生都去看看,学习学习。傅蓝忍不住埋怨赵源和这些病人事情多。抱怨完后,他又懊恼的反省自己的消极心态。接着匆忙忙的跟着白雪走了。陈微扬是早上十点多才回到疗养院的,一回来就遇见了睡眼惺忪的祁子希。祁子希正从屋里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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