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还是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家的公寓,开了门,秀茹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他回来了,却仍是坐着,并不像从前一样殷勤地起身替他挂衣服。
景和以为她仍在与自己生气,便自己脱了外套挂好,默不作声地进屋。
秀茹忽然轻声说,“景和,我有事告诉你。”
景和走到她跟前,秀茹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恬静中混着羞涩的笑意,她只是笑着,也不说话,牵起他的手,轻轻地放到她肚子上。
景和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却仍因为来得太突然而不敢置信,“什么时候的事情?”
秀茹垂下眼帘羞涩地道,“快两个月了。最近一直肚子不舒服,今天去看了病才知道。”
见景和仍是一副呆呆的神情,秀茹便拿着他的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皮。
景和顺着她的手摸了几下,想着那里面孕育着一个寄託,一个希望,一个自己生命的延续。
被一种奇妙的感受覆盖住,他那颗愁闷的心一点点地柔软和平静下来。
他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了那里。
秀茹摸着他的头,带着笑轻轻地抱怨,“才两个月,怎么会有声音。”
景和却仍是伏在那里安静地听着,秀茹去摸他的脸时,却发现湿漉漉的,她越来越觉得景和像个孩子,“你哭什么呢。”
景和直起身子来,却是不同于往日般轻抱住她,一遍遍地亲着她的额头。
秀茹的身体逐渐软化下来,眼睛便也有些发酸。
(四)
景和在檯灯前摊开一本日记,末的那篇写了两行字:何谓生活?无非生来无望,而又不得不活着。
他想了想,提起钢笔,在这一篇空白处又写上了四个字:希望。新生。
(五)
秀茹有了身孕之后,景和每隔几天都要伏在她肚子上听一听声音,也不再将自己封闭在那间画室里。
过去的几年里,其实她都一直活在烟云的阴影下,虽然知道她的不幸,对她也抱着同情的心,却始终将她当成一个挥不去的心结,几乎要被折磨疯。
这一次,因着肚子里的孩子,她第一次将这个心结抛到了脑后,她觉得,与景和的日子真要好起来了。
儘管是在这样暗无天日的世道里,但是只要有了希望,有动力,总能够撑过去,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她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希望也是最容易被摧毁的东西。
那天是个干净清爽的晴天,友人约她上街添置日用品,秀茹高高兴兴地去了,虽然离生产的时间还早,却又总忍不住地去看那些小婴儿的用品,两个人逛到下午,手中都拎了许多东西,友人有点事,喊了辆车先走了一步。
那时候,她还问秀茹,要不要跟她一道回去。
秀茹却偏在心里惦记着先前看见,而没有买下来的一件婴儿的小衫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却着了魔一样的要去将它买下来,于是她笑着婉拒了。
友人替她将买的东西捎了去,关照她自己当心点,也就随着车走了。
秀茹急匆匆地回去找那家店,好容易找见了,把那心心念念的衣服买了下来提在手上,一颗心总算踏实下来。
秋天日短,这么一会功夫,天色却已经黄昏,又走个几步,渐渐暗了下来,太晚了,她怕景和担心,抱着那纸袋子四处寻黄包车,暮色里,却只看得见稀稀疏疏的人潮。
她四处找,四处走,忽然闻见一阵浓烈的酒气,在她左手边,却是个穿着日军制服,喝得东倒西歪,咕咕哝哝唱着日本歌的日本兵。
秀茹本能地转过身去跑。
其实,她若是不跑,也许就并没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她这一跑,几个日本兵却都注意到了她,一个用生硬的中国话叫了声,“站住。”
若是她没有怀孕,她可能就会因为害怕而听话地站住,但是因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又是本能地想要逃离一切存在的威胁,于是还是不顾一切地跑。
猛地一声枪响。
稀疏的行人立即四散着奔逃。很快又是一声枪响,秀茹一惊,终于像只崴了脚的兔子般跌在了地上。
她要爬起来时,左边的脸已经被冰冷的刺刀贴住了。
(六)
是被押着丢到了一间废弃的仓库里,铁门一关上就漆黑一片。
若是什么也看不见的话还好些,偏偏那屋顶上有一小块透风口,有一小束光从外面透进来,于是,她能正正好好地看清楚那些丑陋的脸是怎么样因为兴奋和暴戾而扭曲,那一隻只骯脏的手又是怎么样粗鲁地剥光了她的衣服,然后把散发着恶臭的身体争先恐后地压上来,玷污了这具二十多年来只被景和触碰过的身子。
说不清那是怎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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