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走过来,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拿云飞到我的跟前,低鸣着绕了两圈,朝含烟阁飞去。我看着他,一直走到我跟前。我无法形容他的样貌,只是觉得世间也只有这样的一副容颜才可以配得上那样的步伐和那样的身姿。有那么一刻间,我忘记了呼吸。人这一生,会有无数场相遇,与无数的人。有人只是与你擦肩而过,连容貌都未看清,有人与你有过短暂的缘分,后相忘于江湖。但有的人,你只是不经意看了他一眼,便会记得一生。他俨然便是后者。我从没见过这样一双眼眸,望进去,仿佛沐在昭华三月的春光里。迎着日光他微微眯起眼眸,对我轻轻一笑,仿佛从笑意里氤氲出一缕和煦温柔的风,吹得人从骨子里生出一股慵懒。“你,就是师父信中的贵客?”我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声音竟是出奇的轻柔。“是,我叫容琛,你是灵珑吧。”他用得虽是问句,语气却极肯定,我不由好奇:“你怎么知道?”“你师父说他有两个弟子,一个叫灵珑,一个叫眉妩。”我越发好奇,“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灵珑?”他笑了笑:“你师父说,长的漂亮的那个叫眉妩。”我:“”他莞尔一笑:“我并没有说你丑的意思。”我:“”他又笑:“哦对了,他还说,一个是死丫头,一个是疯丫头。”他唇角微勾,眼中盛开揶揄的笑意。我心中飙泪师父,你真的是我们的亲师父么?他放下手中的箧笥,从袖中抽出了一块丝帕。“小心沙子硌了脚。”他弯下腰,竟然握起了我的脚。极度的震惊意外之下,我像是被施了魔法无法动弹,居然任由他用丝帕在我的脚上打了个结。我怔怔地望着丝帕上的一丛兰草,恍然间觉得心里好像漫过一道温暖的水流。他站起身,指着我的身后,莞尔笑道:“那个,就是疯丫头么?”☆、我回过头,看见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极不婷婷袅袅地跑了过来。翠绿色的纱裙提在手里,露出内里一长一短的桃红色裤脚。衣衫不整倒也罢了,那头发为嘛也不束?定是刚从被窝里被拿云叫起来。所幸,长发柔顺墨黑,飘在风里,盈盈起伏,倒也好看。不料,突然一阵风来,哗我扶额不忍多看,其实,师父的介绍倒也不失精准。眉妩奔到跟前,突然停住了。绿纱裙从她手中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盖住了她的脚踝,她恍然不觉,望着容琛像是被定住了心魂,眼里闪着我从没见过的光。我拉了拉她的衣角,“眉妩,这位是容琛公子,师父信中的贵客。”她的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羞色。那么多人惊艳于她的美貌,为她肝肠寸断,为她寻死觅活,我却从见过她在一个男子面前局促羞赧,原来,只是时机不到。就像是方寸灵台的朝颜,只在芳菲四月朝阳初升的那一刻盛开。她手忙脚乱地将长发挽起一个发髻,屈身道了一个万福,柔软曼妙的身姿,像是等了一冬东风的柳。我惊艳于眉妩的绽放,更惊讶于容琛的平静。他竟然没有眼中放光,嘴角微张,目光更没凝在她脸上。怔立失神的只是眉妩,她的眼眸熠熠生辉,整个人都像是发着光。我忽然想起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只是这一场相逢,不知是劫是缘。但不管是劫是缘,能在年华最盛时遇见命定的那个人,已是三生有幸。不知我的那个良人,又在何处?我很难得地思索起这个问题,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最唯美的某过于有一天突然不期而遇狭路相逢,他捏着我的脸颊,咬牙切齿道:死丫头,老子找了你二十年了。最凄婉的莫过于,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死翘翘。因容貌问题,我觉得凄婉的可能远远大于唯美的可能。而眼前的一双璧人,仙姿玉色,背衬一天霞光,无垠碧海,说不出的谐美动人。我识相地先走了几步,捡起沙滩上的鞋子穿好。包了脚丫子的丝帕此刻还他甚是不妥,我塞进了袖管,打算洗一洗再还给他。走到杏林苑,旺财呼呼几下跑到了容琛的跟前,他弯下腰身摸了摸它的头,奇怪的是,旺财竟然不闪不避也不怯生。穿过竹林,便是负雪楼,静幽雅致地藏在一片碧绿盈翠之后,这是师父仿照云南民居盖的一幢白色小楼。说起来,容琛倒是第一位客人。他进了屋子并未四处打量,手指看似随意地抹了一把紫檀桌,仿佛是看看有无浮灰。显然是个有洁癖的人,这点倒是和师父很像,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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