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卫尽锋想听到的答案,但卫君行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他也不便再更进一步的多问些什么,否则很有可能被卫君行察觉到自己这些问题背后的真正目的‐‐这样就太危险了。他现在高中还没毕业,没有经济独立的能力,在此之前,万一卫君行知道了他和卫尽久的事情,要采取手段强行分开他们,他没有把握可以抵抗住来自父亲的压力。所以至少在这半年里,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向卫君行坦白,只能这样先侧面试探父亲的态度。&ldo;也是,的确和我们没什么关系。&rdo;卫尽锋从沙发上站起来,扔掉了手中搓成小球的糖纸,向卫君行伸出手:&ldo;很晚了,爸你早点休息吧,我扶你上楼。&rdo;卫君行仰头注视着他,看了有一会儿,这才握住卫尽锋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上楼的时候,卫君行忽然问道:&ldo;你那个小女朋友呢?过年怎么也不见你约人家女孩子出来玩玩?&rdo;卫尽锋认为有些路总要一步一步的走,完全隐瞒也不可取,所以如实道:&ldo;我和她已经分手了。&rdo;卫君行当初是反对卫尽锋和唐欣交往过密的,如今听说儿子和女朋友分了手,态度却很平静,并没有露出类似欣慰赞许的表情,只是问:&ldo;为什么分的手?&rdo;卫尽锋说:&ldo;因为高考以后我要去京市,但她父母不愿意她离家太远,想要她留在省内。异地恋太辛苦,她父母也不支持,继续下去没什么意义,所以我先跟她提的分手。&rdo;卫君行手臂搭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扶着楼梯内侧的墙壁,在卫尽锋的支撑下向上爬楼梯:&ldo;心里难受吗?&rdo;卫尽锋低下头,没出声‐‐这问题他简直没法回答,说难受,那太违心,说不难受,又听起来太不正常。而他这样的表现落入卫君行眼中,倒正好符合一个失恋少年的沮丧形象。他安慰的拍了拍卫尽锋的肩膀,对他说:&ldo;你们现在都还年轻,将来还有一条很长的人生道路要慢慢走。在真正遇到对的那个人之前,大多数人都会经历几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让自己陷在那种消沉的情绪里,还是要继续向前看。&rdo;卫尽锋垂着脑袋,声音沉重,嘴角却是抿起了浅浅的笑容:&ldo;嗯,我知道。&rdo;他撑着卫君行上到二楼,一直将父亲送进了房间。卫君行坐在床边,脱下外套搭在床头柜上,抬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将领子扯了扯。卫尽锋双手插兜站在门边,这时便说道:&ldo;洗澡不用我帮忙吧?&rdo;卫君行又摘下了手表,动作介于迟缓和慢条斯理之间:&ldo;不需要,你回房休息去吧。&rdo;卫尽锋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然而就在一只脚迈出房门的时候,卫君行忽然又在背后叫住了他。&ldo;尽锋。&rdo;他开口说道,声音有些低沉:&ldo;天下所有父母都是有私心的,所以你不要怪唐欣的父母。他们也只是担心女儿会受到伤害,所以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为了男朋友离家千里,独自到陌生的北方城市去求学。换做是我,我也一样不会同意的。&rdo;卫尽锋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插在裤兜里双手暗暗捏紧成了拳头。卫君行的语气是温和的,然而目光清明,带着力度,让卫尽锋意识到他此刻毫无酒意,是在正正经经的进行一段严肃的谈话:&ldo;等你以后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有了孩子,就会开始理解父母的想法。以前你外公让你妈妈和我离婚,不断挑唆我们夫妻感情的时候,我也怨恨过他,不过后来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我的心境就变了。我会控制不住的设想,如果换做是我的孩子,我能够眼睁睁看着他和一个前途晦暗、一身拖累的伴侣在一起吗?&rdo;&ldo;这样的问题我反复思量了很多次,最后得出的答案,是我也看不下去。&rdo;他凝视着卫尽锋,认真说道:&ldo;尽锋,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你选择的那个伴侣,是谁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你在一起,会不会给你带来压力,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身为一个父亲,这才是我关心的重点。&rdo;卫尽锋迎着他的目光,走回到床前:&ldo;爸爸,你当初为什么会和妈妈结婚?是因为外公的背景吗?&rdo;卫君行微微一怔,随即答道:&ldo;当然不是,我和你妈妈谈恋爱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是彼此欣赏,有感情的基础的,否则也不可能结婚。&rdo;卫尽锋说:&ldo;既然如此,当初你娶她的时候,应当是认为和这样的一个女人携手一生,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才是你结婚的初衷,我说的对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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