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身上还有淤青了?她忙又坐起来检查另一条胳膊,也有一块儿。这时,感觉到双膝似乎也隐隐作痛,忙又撩开亵裤看了看自己的膝盖,也各有一块不小的青痕。漪宁一脸懵地坐在那儿:……她什么时候摔跤了吗?会不会还当着邵恪之的面儿?在他跟前摔得这么惨,简直丢死人了!她生无可恋地仰倒在榻上,看着头顶淡黄色的轻纱幔帐,眼里的神情似十分痛苦。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果子酒也不喝!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佟迎的扣门声:“郡主,您还不舒服吗?皇后娘娘唤您用早膳了。”漪宁想说不饿,可到底醉了一宿怕皇后担心,犹豫一番还是唤了佟迎进来为自己洗漱。她穿了件素净的软烟罗裙,墨发随意绾着,看上去清爽很多,再配上那张娇俏动人的脸蛋儿,宛若出水芙蓉一般。皇后在膳桌前坐着,瞧见她进来笑着招手:“快坐下来用膳,昨晚上什么都没吃,只怕胃里空的难受。”漪宁对着皇后行礼后坐下,看到桌上的膳食也的确是饿了,眼睛都跟着放光。皇后盛了一碗鸡丝粥给她:“你昨日喝了酒,今儿个莫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喝点粥养胃。”“谢谢岑伯母。”她说着乖乖端了粥来喝。这时,金嬷嬷禀报说太子殿下过来了。岑璋进来时还穿着暗玄色的蟒袍,头戴金冠,明显是刚刚下朝便来了这里。漪宁看见他搁下碗筷冲他喊了声:“太子哥哥,你怎么过来了?”太子下了早朝一般都是在东宫用早膳的,随后还要帮陛下处理要务,只偶尔才有空过来南苑向皇后问个安。是以,如今看到岑璋,漪宁十分意外。岑璋给皇后请了安,走过来抚摸几下漪宁头上的发髻,面色柔和:“听闻你昨儿个在长浚伯府喝的烂醉,过来看看还耍酒疯否。”漪宁嗔他一眼:“你胡说,我才不会耍酒疯呢。”“是吗?”岑璋在她旁边坐下,接过金嬷嬷递上来的碗箸,揶揄她道,“也不知是谁,昨日回来后一个劲儿哭着要吃什么琼花软糖糕,怎么哄都哄不住。”漪宁脸刷的一下便红了。她昨日喝醉了酒居然那么闹腾?那在邵恪之的阅郎轩会不会更过分?她脸上一红,双颊跟着粉嫩嫩的,像抹了胭脂一般,岑璋看向皇后:“母后快瞧瞧她,这会儿还知道害羞了。”皇后笑着道:“行了,别取笑阿宁了,姑娘家脸皮薄着呢。”岑璋却又道了一句:“且看她以后可还贪杯不了。”漪宁冲他哼了哼鼻子,默默低了头喝着碗里的粥。哼,她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呢!她一边用力往嘴里扒着饭,一边还不忘对着岑璋翻白眼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倒使得岑璋表情一僵,旋即怔怔望着她娇俏的样子,眼底浮上一丝暖意,心头有什么被撞了一下,面颊一热,掩饰性地低了头去。皇后将儿子的表情看在眼里,倒也默不作声,只低头用着自己碗里的早膳。早膳过后,众人漱了口围坐在屏风前面的长案前,皇后坐在主位,太子和漪宁分坐两侧。待金嬷嬷和银嬷嬷将膳食撤走,屋里便余下他们三人说话,倒像是一家人合合乐乐的样子。“后日乃是一年一度的三月三上巳节,早先阿宁年纪小,后来又离宫三载,倒是不曾见过长安城这日的繁华。今年不如便让你太子哥哥带着你一起出宫走走,相约几个相熟的人踏青游玩。”皇后喝了口茶水,这般说道。三月三乃是轩辕黄帝寿诞,有的地方会大肆举行兰汤辟邪的祭祀活动,不过延续千百年来,以往的习俗慢慢淡化,倒成了才子佳人踏青赏春的佳期。这一日,青年才俊们曲水流觞,填词作诗,貌美如花的姑娘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裙衫,在河边的草地上扑碟斗草嬉戏。除此以外,素来鲜少交集的男男女女若是暗中倾慕对方,在这一日赠以兰草或者荷包鞶带,那也是习俗平常之事,不会被人觉得不知礼数。漪宁一直对这样的节日挺好奇的,在外面的三年虽然也拉着佟迎悄悄去过,但那种小地方才子少之又少,倒是少了几分文雅的味道。不过长安城乃是天子脚下,名流聚集,必然会是不一样的。“好啊好啊。”漪宁欢欢喜喜地应着,又看向太子,“太子哥哥若是忙的话,我自己带佟迎去玩儿也好。”岑璋是明白皇后的意思的,哪里会傻到让这丫头自己去了,忙道:“怎么会忙,三月三朝中休沐,我并无甚要事,带你出去转转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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