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两,朝车夫脸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把银子砸到他脸上,骂道:就这么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呢!”“大爷,小的只有这些钱了。”车夫连忙跪下磕头,身子跟抖筛子一般,心里叫苦不迭,一直听说南陵郡城外经常会有强盗,之前还不信邪,结果还就被自己遇上了,早知道今日就不接这单了。刀疤男绕过车夫,刀锋指着任鸿曦:“小子,赶紧下来,把你身上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孝敬你爷爷我!”任鸿曦勾了勾唇:“我爷爷已经入土为安多年。”“嘿!我说你这小子说话挺欠揍的啊!”刀疤男脸上涌起不悦,“赶紧给老子滚下来!”任鸿曦借着帘子的遮掩转头对许素儿低声交代道:“丫头,好好待在这里。”许素儿手攥紧袖子,老老实实地点头。“真乖。”任鸿曦勾了勾唇,然后跳下马车,重新遮下帘子,至始至终,黑衣人也不知道马车上还有另一个人。看见任鸿曦下来,刀疤男眼里划过一丝狠意,握紧刀柄,对身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那些小弟齐齐上前,将任鸿曦团团围住。任鸿曦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黑衣人,这么训练有素的哪里是土匪,随即讥讽道:“我这人都还没进城呢,就有人急着往我刀下钻,真是赶着去死啊。”“狂妄!不把东西交出来就别指望活着离开!”刀疤男骂道,“兄弟们,上!”黑衣人一齐举起手中的刀朝任鸿曦砍来。任鸿曦身形一闪,足尖扫起地上尘土,一把拽住刀疤男手腕,狠狠一折,夺过他手中的刀直接往他脖子上抹去。手起刀落,鲜血的味道在空中散开,刀疤男眼里还是来不及褪去的错愕与痛苦就已经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任鸿曦颇为嫌弃地丢开刀疤男,目光在一众黑衣人身上逡巡,淡然道:“下一个,谁来?”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敢上前。“既然如此,我也就好心留你们一条命,那就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先别急着找死,若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便别搞这些小动作,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我也得一步一步来,毕竟流程还是要走的。”任鸿曦冷声道,“不过今日这事我可记下了。”黑衣人咬咬牙,知晓身份已经暴露,多留无益,只能退去。任鸿曦从袖里掏出锦帕擦了擦掌心上沾染到的血迹,对着惊魂未定的车夫说道:“此次辛苦你,这银子算是补偿,那去吧。”说着,递给车夫五两银子。车夫哆哆嗦嗦地接过银子,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刀疤男,又是一个哆嗦,然后迅速别开目光,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缰绳,冲任鸿曦鞠了个躬:“谢谢。”任鸿曦将染血的锦帕丢在草丛间,重新坐回马车里,刚掀开帘子便对上许素儿那双饱含探究的目光。“嗯?吓到了?”任鸿曦挑了挑眉。“公子来南陵郡是为了办事?”许素儿问道。任鸿曦手枕着头斜靠在马车上,懒洋洋地回道:“是啊,家里有些钱,可底下的人不听话,我闲来无事,也就只能四处走访,省得养了些蛀虫浪费自家米粮。”“或许我可以做你的耳线,在这里弄到公子想要的情报。”许素儿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任鸿曦微讶,笑了笑:“你?”“想来公子身份已经暴露,那人也在开始藏匿,诸多东西查起来也会比较困难,而我有办法从不同的地方套取情报,公子若是信我,那便等着吧。”许素儿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任鸿曦笑而不语,眸里划过一丝暗色,究竟是哪个不知轻重的,手伸得这么长,敢在他身边插钉子?二人没有再说话,许素儿也没有过多解释,马车里一片沉默。抵达城门口时,马车被守门的官兵给拦了下来。“下来下来,统一排查。”为首的官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对着马车里的人喊道。二人相继下了马车。城门口放着一排围栏,进城的百姓排成长队,依次等待着检查。有位老妇人怀里抱着哭闹不止的幼儿,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对着官兵苦苦哀求道:“官爷,我孙儿自昨晚便一直高烧,到现在还没好,求求您让我们先进去找大夫吧,耽误不得啊!”官兵烦躁地推开老妇人:“自己排队去!这里哪个人不是有要事进城的?”“可我这孙子实在是耽误不得了。”老妇人泪眼婆娑道,这队太长了,没有半个时辰哪里轮得到她。“说不行就是不行!”官兵眉毛一挑,“最近多劫匪,上头下令必须严格排查进城的人,若是不小心放了一个进去,到头来掉脑袋的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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