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从来都非他本意。
若是让楚儿知道,他还与那赫月纠缠不清,以她刚烈的性子,她一定会逃,逃得远远的,逃得他永远也找不到。
他不允许这样的情形发生。
他眼里的暴戾又加重了些,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因为用力,而有些微微变形,牢里鸦雀无声,他握住齐寅脖子的手渐渐用力,指节发白,只听到“咯吱咯吱”的骨节用力声。
“我梁某人——,天生最恨别人威胁我。”他凑了过来,在七窍流血的齐寅耳边轻声说。
牢房里“咚”的一声,影壁上的人影颤了颤,先前的天子齐寅,轰然倒地。
梁千翊的黑色大氅扫过牢门,他的步伐奇快,掀起一阵风,外面的守卫齐刷刷列队分开,他头也不回,迈着阔步走出这天牢。
“罪犯齐寅,危害朝纲,谋逆夺权多年,罪大恶极,如今伏罪自杀,大蕲一百三十二年,腊月初三。”
齐寅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
牢外的院子里,银装素裹,好一个晶莹剔透的白雪世界,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今年的头一场雪,下得比往年要大一些,梁千翊来时的鞋印被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上了痕迹,此时已看不清。
多年恩怨,今夜了断。
梁千翊心中百般思绪,五味杂成,他抬头仰望天空,天上不似下午时候那般乌云密布,有几颗星子,在蓝如宝石般剔透的天上,熠熠生辉。
今夜,注定无法入眠。
他决然踩进那雪地里,积雪没过脚脖子,金边皂靴踩在上面,发出簌簌地声响来,文武跟在他身后,不敢发出一言。
车夫远远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慌忙替他掀开厚重的车帘。
“世子,是启程回府?”
梁千翊躬身上了车,上车前,他回转头看了一眼,那雪夜下的刑部天牢,看上去格外寂寥。
“掉头,去静幽寺。”梁千翊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雪夜路滑,静幽寺又远在城西郊的香峰山,车夫有些犹豫,文武在车外,冲他使了一个眼色,车夫立马噤声扬鞭,鞭子抽打在光滑的马背上,马儿调转过头去,马车的背影消失在莹白的雪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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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今日傍晚时分,天儿就飘起了雪花来,楚儿和翠缕不敢像平日里一般出后院山门,到后山上寻溪涧中的冰凌花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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