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女士可以通过,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件。&rdo;时樾一张脸寒意袭人:&ldo;我是她老公,结婚证要不要看啊?&rdo;门卫没见过这么说话的,但时樾一身衣冠楚楚,五官俊厉,却让他有些失了底气。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子,晚上值夜班,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但秉着责任心他还是说:&ldo;南女士只登记了她一个人……&rdo;&ldo;你们这儿是民政局?&rdo;时樾问,似笑非笑的,把南乔往上抱了抱,手掌覆上她被风吹得有点冰的耳朵。他眼睛低了低就有了几分暧昧神色:&ldo;那你想让我怎么证明和她的夫妻关系?&rdo;时樾刻意着重了&ldo;夫妻关系&rdo;这四个字,眼睛深沉得要命,脸薄的年轻门卫竟不敢直视他和南乔,侧身让了让,说:&ldo;您进去吧,不用登记了。&rdo;小区不小,时樾费了点劲才找到南乔租的那栋。在外面冻得久了,他不自觉想把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些,才发现她沉睡着也有同样的本能,倒像是在相互取暖。时樾哂笑,想起当年落魄,大冬天睡在中关村电子城的暖气片边上,有条狼狗和他相互取暖。虽冷,但滋味不差。这小区有些老旧,电梯不是二十四小时的,南乔在十六层。时樾抱着南乔站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水泥阶梯被磨得反射出深幽的蓝色。空气中弥漫着旧物和尘土的味道。时樾掂了掂南乔的重量,&ldo;呵呵&rdo;冷笑了下,&ldo;把你扔这儿得了。这他妈又不是苏小妹三难新郎。&rdo;南乔这时候却身体骤然一颤,指甲狠狠抓了他脖子一下,说:&ldo;你混账!你滚!&rdo;时樾:&ldo;……&rdo;他腾出一只手去掀南乔的眼皮,见她眼球转动极快,确定她在深梦。&ldo;失恋了啊,蠢女人。&rdo;于是背了南乔开始爬楼。爬到十二层的时候,&ldo;我他妈脑子进水了。&rdo;时樾心想。到十六层了,时樾看着指纹锁也有点恼火,用了南乔两根食指去刷都刷不开。&ldo;这他妈是哪根手指?&rdo;&ldo;刷不进你就睡门口。&rdo;最后一次机会,时樾任性地拿南乔的左手无名指去刷。居然啪嗒一声开了。一股暖热气息袭来。舒畅。时樾也疲了,拎着南乔的腰把她塞了进去。这个麻烦总算是结束了。他的眼神冷冷淡淡地垂下来,看了看躺在地上昏睡的南乔。右手推着门渐渐合上,那个微微蜷曲的修长身影消失在越来越狭窄的视野里。最后那一瞬,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抬起‐‐就在这一瞬,他忽然看到了一些东西。他看清了这个公寓。这个隐藏在老旧小区之中,丝毫不见特别的公寓。时樾五指扣住了门缘,拉开,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将近一百平米的大开间,另有一个洗手间和厨房。开间朝东,那一面全是落地窗。除了窗边一个行军床,再没有其他家具,整个房间看起来极为空旷。但是地面上堆满了东西。电子元器件,发动机,线缆,芯片,螺旋桨,最多的是各种形状的飞行器。墙边的架子上,还挂着一套笨重的、裸~露着复杂线路走向的头盔和布满传感器的铠甲。这样的房间,丝毫不像其他女人的香闺。温柔的,舒适的,充满馨香和诱惑的。这里是冷冰冰的机械和精密电子器件的气息。时樾认真回想了一下,之前接近这个女人的时候,确乎没有在她身上嗅到任何气味。没有脂粉和香水味道。没有属于女人的体香。也没有属于工业的富含烷烃的有机溶剂的气味。什么气味都没有。这个女人相当的中性,或称,纯净,就像25摄氏度下ph值为7的纯水。他又看了眼躺在深灰色木质地板上的南乔,白色的极简款式的衬衣,浅蓝色牛仔裤,臀上有一面levis的暗红色小旗。漆黑的长发凌乱地铺在地上,但还是很干净。他忽然觉着这女人的气质和这间房很合,仿佛浑然一体。他的一双眼在静谧的夜色中暗暗的,就这么看了南乔一会儿,把她抱到行军床上,拉上了被子。南乔在一片晕沉中醒来。宿醉之后,她头疼欲裂。抻了抻手脚,才发现自己衣服都在,连鞋袜都没脱。这种感觉极其难受。她低低呻~吟了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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