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顾叶更找来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再一次看到他腹部的伤疤,&ldo;这些伤是怎么弄出来的?&rdo;&ldo;被人捅了。&rdo;荣钧扣好衣服,终于寻得一丝安全,&ldo;不过已经好了,没关系。&rdo;顾叶更背脊涌出冷汗,&ldo;腿也骨折过?&rdo;&ldo;嗯。&rdo;荣钧局促地笑了笑,&ldo;都没事了,不影响走路。&rdo;顾叶更没有再问,嘱咐医生好生照料,就离开了卧房。许是身体太差,荣钧打了一夜点滴才彻底退烧,次日昏睡一天,整个人又瘦了一圈。黄昏时,荣钧挣扎着起来,执意要回家。顾叶更不想强迫他,换好衣服正准备亲自开车,手机就响了。言晟道:&ldo;你昨天让我查的人,我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现在要听?&rdo;顾叶更走进书房,&ldo;嗯。&rdo;言晟的声音有些冷,&ldo;荣钧真是你以前的恋人?&rdo;&ldo;是,怎么?&rdo;&ldo;那你得做好心理准备。&rdo;言晟顿了顿,&ldo;他刚离开部队那段时间,过得比较惨。&rdo;顾叶更深呼吸一口气,&ldo;你说吧。&rdo;&ldo;荣钧,今年31岁,21岁时因为强迫一名17岁的新兵发生性关系而被机关警卫连开除,这是你知道的。&rdo;言晟道,&ldo;他算是背着处罚退伍,没有退伍补助,也无法去公安等单位工作。&rdo;顾叶更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ldo;后来呢?&rdo;&ldo;被开除之前,他是警卫连的尖子,但离开军队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rdo;&ldo;他身手很好,人又聪明,怎么会找不到工作?&rdo;&ldo;不知道,要么是有人从中作梗,要么是运气不好。&rdo;言晟又道,&ldo;荣钧虽然军事素质非常高,但离开军队后,如果进不了公安系统,再厉害的身手也没有用武之地。对了,他是个孤儿,这你应该知道?&rdo;&ldo;是。&rdo;&ldo;他在这里没有立足之地,没有任何人帮他,退伍半年后才找到一份夜总会保安的工作。&rdo;顾叶更抖掉一截长长的烟灰,抬手遮住疲惫的双眼。荣钧曾经给他说过,在部队要当最厉害的兵,以后退伍了,就去当个特警,一样为民除害。那会儿他漫不经心地听着,笑道:&ldo;退伍就别折腾了,我养你。&rdo;荣钧跳了起来,扣住他的下巴,似乎有些生气,&ldo;你别侮辱我!&rdo;他并不在意,&ldo;养你还不好?&rdo;&ldo;我为什么要你养?&rdo;荣钧昂起头,&ldo;我就是去当个保安,一个月也有三千多块钱呢,用不着你养。&rdo;荣钧是不乐意当保安的。顾叶更想,更别说是声色场所的保安。&ldo;刚去工作一周就出事了。&rdo;言晟说,&ldo;二十多个混混闹事,全都带着管制刀具,他去阻止时被围起来打,两边腿骨、右手骨折,肋骨断了两根,腹部被捅三刀,头部也遭到重创。&rdo;顾叶更微张开嘴,四肢陡然变得冰凉。&ldo;刀刺伤了内脏,失血过多,肠、脾都做过手术,头部有血块。&rdo;言晟停顿两秒,&ldo;住院四个月,血块散了,但……&rdo;顾叶更哑声道:&ldo;接着说。&rdo;&ldo;后遗症严重,失忆,智力低下,无法说话。&rdo;&ldo;不可能!&rdo;顾叶更打断,&ldo;他说话和智力都没有问题,只是反映有些迟钝。&rdo;&ldo;我说的是在医院时的情况。&rdo;言晟道,&ldo;已经过了十年,逐渐恢复并不奇怪。不过这过程中的艰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do;顾叶更将尼古丁吸入肺中,剧烈咳嗽,甚至呛出了眼泪。&ldo;他没有钱,夜总会只承担最低治疗消耗,用的药都是最次的。住院期间,也没有人照顾他。这种情况下,康复起来非常困难。&rdo;言晟继续,&ldo;出院后他无法再从事保安工作,一年后开始在归庄当清洁工。去星寰之前,他一直在归庄。&rdo;&ldo;清洁工?&rdo;顾叶更低喃自语,&ldo;他那身体怎么吃得消……&rdo;&ldo;我了解到的就是这些。&rdo;言晟说,&ldo;如果你现在在意他,有心帮助他,最好尽早带他检查一下身体。我是军人,了解伤痛与军人的心理。荣钧受了那种程度的伤,还能扛过来差不多算个奇迹了。但他下半辈子会怎样,健康状况会不会越来越糟,实在不好说。&rdo;挂断电话,顾叶更捂住双眼,片刻后指间渐渐湿润。那件事之后,他负气出国,名为留学,实为纵情声色,几乎过了两年荒淫无度、挥霍无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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